第(2/3)页 “说吧。”他的声音略低,很平稳。 “我上辈子死后,”她轻声说着,略微停顿了几秒,“没喝过孟婆汤。” 也不知道,他能否听懂什么是孟婆汤。 他微微笑起来:“在地府?” 她笑,他真好,还知道配合自己:“是啊。” 他嗯了一声:“那么,那个老婆婆放过你了?” 时宜微微蹙眉,她在回忆,可是记不清了:“是啊,可能因为……我没做过坏事。” 他忍俊不禁:“那我一定做过坏事,所以,被迫喝了?” “不是,”她有那么一瞬认真,很快就放松下来,怕让他觉得奇怪,“你很好。” “我很好?” “嗯。” 很好很好,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。 他低声问:“你知道我?” “是啊,”她轻轻笑著,“上辈子,我认识你。” 她看着他。 我认识你,也会遗憾你不再记得我。 但没关系,我一直记得你。 周生辰仍旧俯身看着她,直到她闭上眼睛,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。 他渐渐进入了不带任何感情的,客观的思考模式。 他记忆力很好,仍旧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下二楼,走出文幸住的院子。林叔以最简洁的方式,告诉他时宜的突发情况,毒性不大,古旧成分,长久侵蚀。 是什么诱发?一盏茶,或者是一炷香,或者是精致茶点,皆有可能。 “你觉得,我们的家庭,如果想要一个女孩子消失,需要用这么温和的手段吗?” 这也是他怀疑的原因所在。 既然目的明确,如果是母亲,又何须如此点滴渗透? 或者是自己太容易信任了?能自由接近时宜的人,很少,除了心腹,也有梅行……最怕的事情终究会发生。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多年跟随,每个人都牵扯了太多背后的关系。人的行为,最终都是为了某种目的,是什么,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,要她的命? 他在清算着,所有人背后的关系,以及各种目的的可能性。 时宜再入睡,显得踏实了很多。 很快就呼吸均匀。 周生辰不经意地抬起手,轻轻弯曲起食指,碰了碰她的脸。 静养的日子里,周生辰都在家里陪着她,到最后时宜都开始了,让他去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。有些话,她没好意思说,像他这样二十四小时在自己身边,她也基本做不了任何事情,总是分神去留意他。 倒是周生辰,该看书看书,该工作工作。 她怕他长久住在这里不习惯,提出要去他为新婚准备的独幢小楼。他拒绝了,只是稍许对这里的格局和摆设做了些变动,让环境更适合她修养。 处处舒适,细节用心。 这场病,她真是元气大伤。 父母来时,真是被她的憔悴模样吓到了。 时宜怕父母怪周生辰没有好好照顾自己,连连说是自己最近半年很少去健身房,身体太差了,以至于阑尾炎就搞成了这个样子。 对于治疗,周生辰说当时他选择了保守治疗,没有手术,她也觉得如果能药物消炎,最好不要进手术室。“我怕疼,”她用手指轻轻地,在他手背和胳膊上敲打着,“这么想,我其实很娇气……不仅怕疼,还怕黑,”她开玩笑,看他,“你会觉得我娇气吗?” 在乌镇时,因为一些若有似无的声音,会让他陪自己说话到天亮。 周生辰一丝不苟地,用湿热的毛巾擦干净她每根手指:“不会。” “认真的?” “很认真。” “我除了会读书,会画画,会做饭,会收拾房间,会配音……” 他笑了一声:“很全才了。” 其实最让人骄傲的那些,都是他曾经教给她的。 他给她擦干净手,随手替她把羊绒毯拉上去一些,给拿来糕点。她看他刚才洗完澡,还微湿的头发,随手摸了摸:“都秋天了,总这样,你会感冒的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