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匕首刺进稻草人心脏的那一刻,阵法便已经破了。 随意找了条手帕将还在淌血的手掌绑住,柳臻颃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拾起手机,语气中有未消散干净的杀意:“爷爷,事情都结束了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 “好。”瞿老虽说见识过她的本事,但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瞧见杀人的全过程,浑浊的眸底复杂着:“今晚闹出的事情多,你的确是辛苦了,回去好好休息。” 好好休息? 她今晚肆意杀掠普通人,还滥用攻击性阵法,哪怕对方身负孽债,她仍旧需要去跪香,朝祖师爷去忏悔自己的过失。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了。 不过,她也未曾朝瞿老说太多,唇瓣翘起没有温度的弧度,点头:“好。” “还有,明天啸爵醒了,记得给我打个电话,别让我跟着提心吊胆的。” “我知道的。” 全程,瞿威康和霍菲都未曾开口说过话,只是在柳臻颃目光挪移过来时,心底还是生出了几分难以名状的不安,眼皮忍不住跳了下,温和开口:“臻颃放心,明天中午我们准备找个餐厅摆上一桌,好好的给啸爵道个歉,小叔小婶的确知道错了。” 尤其是经过此事后。 霍菲配合的跟着点头,原本微显凌乱的衣裙重新被整理的一丝不苟,配上腕上玉镯,完全一幅贵太太的姿态,只是她不太敢对上柳臻颃的视线而已。 她甚至开始后怕,感觉她能够安然活到现在,还真是托了瞿啸爵的福。 得了保证,柳臻颃倒也没再说什么,只是最后警告了句:“小叔小婶。” 她唤的亲昵,倘若没有眼角眉梢处的寒凉便具有那么几分可信度:“我既然已经破了戒,那再犯几条戒也是不怕的,所以……还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。” 闹剧彻底结束,是瞿老亲自将柳臻颃送出别墅的。 上了车,柳臻颃如画精致的眉目疲倦无力,靠在柔软的真皮靠垫上,双眸微磕,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厌烦和压迫感。 “老板。”半晌,张网易试探性的道:“你手上的伤要不要让私人医生处理下?” 毕竟伤口挺深,又是珍藏许久的古董刀,怕上面有病毒细菌之类的。 柳臻颃倒是不在意这些小事,但张网易却执意要给她用酒精冲洗再包扎下,她拒绝不过,便只能中途停车,在由张网易去药房购置药物。 但谁曾想,张网易回来时,手中还多了杯暖盈盈的奶茶,凑到她跟前,眉开眼笑着:“噔噔,老板,珍珠奶茶,双倍珍珠,要不要来一口?” 略显昏暗的灯光中,柳臻颃看着那张敛着几分婴儿肥的脸蛋,一瞬间,一股无名又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。 有对于瞿啸爵被算计的烦躁、忙碌一夜的辛苦,更多的则是他不在身边的酸涩委屈,混合成一种沁人心脾的空茫。 眼神有些涣散,她突然回忆起临下山前,师父给她说的那些话。 “踏入红尘,也是体会人生该有的情绪百态,你生来情缘淡薄,这的确利用修行,可……臻颃,你是个人,是该去体验并掌控属于人的情感。” 也许,这种说不出的悸动,就是师父所讲的……情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