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零二十章:一个不留-《我的姐夫是太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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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礼很清楚张安世这一路过来,心情一直都很是低沉,此时他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。

    张安世的手依旧紧紧地贴在姚广孝的心口上,像是努力地确认着什么,口里道:“他的心口似乎有些温热,不过……你来试试看,我不敢确定。”

    陈礼便也照着张安世的法子试了试,小心翼翼地看着张安世的脸色一眼,最后皱眉道:“试不出来,好像有,又好像没有。”

    就在张安世迟疑之间,外头却已有人疲惫地扯着嗓子道:“陛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这声音才落下,朱棣便带着一干大臣和宦官走进来。

    这狭小的库房里,很快就人满为患。

    朱棣上前,已是悲从心起,他跪坐在姚广孝尸首的一边,泪水滂沱。

    他只哭了片刻,随即便勐地睁大了眼睛,悲愤道:“血债必血偿。”

    这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。

    “陛下。”身后,户部尚书夏原吉道:“还是早早收敛了尸骨吧。”

    朱棣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张安世还是忍不住道:“陛下,臣觉得……姚公的尸骨……有些古怪,他身子……虽是冰凉,也没有什么脉搏,不过……却不僵硬,也没腐化……”

    朱棣听罢,道:“这定是他死不瞑目……”

    众臣听罢,也不禁唏嘘。

    说实话,满朝文武,虽然听闻过姚广孝各种的传闻,但是没有人讨厌他。

    因为姚广孝虽得皇帝极端的信任,却从不揽权,也不和人发生争执。

    否则,如何会有杨荣、胡广等人的出头之日?

    金忠哭得伤心,他和姚广孝乃是知己好友,此时哽咽道:“有德高僧,想来就是如此,臣听闻,宋时的道济高僧,死时尸首不腐不化,在嘉定年间坐化之后,过去数月,依旧栩栩如生……姚公……姚公他……”

    说罢,金忠哽咽,一时再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众人纷纷点头。

    朱棣显然也希望听到这些话,含泪点头道:“是,是……御医们也瞧一瞧。”

    几个御医,连忙上前,检视一番,一个御医起身道:“陛下,姚公圆寂,不过确实非比寻常……这是大德高僧啊……”

    这个结果,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的。

    只有张安世,却不相信这种乱七八糟的话。

    毕竟……他是能量产舍利之人,一个能量产舍利之人,怎么可能相信这些?

    当下,张安世道:“陛下,还是先不要入棺,不如寻一辆马车,里头铺上软垫子……”

    朱棣此时显然也没有心情多去理会这些,只是点点头。

    没一会,便有人抬了姚广孝的尸首出去,张安世吩咐人道:“来人,取一些温水,给姚公喂服。”

    陈礼显得为难:“公爷,都已……”

    张安世顿时冷下脸道:“叫你去便去。”

    陈礼便再不敢异议。

    这里的另外两具尸首,张安世也命人好生收敛,寻个地方葬了。

    这等地方……卫生条件极差,比之大狱都不如,这些所谓医户莫说真要到大疫时去医人,只怕自身难保,还没放出来,就要死掉一大半。

    张安世只觉得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朱棣此时道:“都已布置妥当了吗?”

    张安世道:“这府城,各处城门,都已围好了。还有下头各县,也都有锦衣卫各千户所分头并进,卑下下达的命令是……一网打尽,一个不留。”

    朱棣点头:“府城呢?”

    “三处城门,都埋伏了人手,陛下和臣等所带的数百精锐,足以应付局面。”

    朱棣道:“那就走,去会一会蹇义。”

    朱棣已经开始平静。

    可是在这平静之下,却像是酝酿着什么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此时已是清早。

    可绝大多数人,都没有睡。

    蹇义勉强病好了一些。

    却依旧很虚弱。

    吴欢兴冲冲的来,道:“恩府……事情已经妥当了。”

    蹇义只幽幽地看着吴欢,道:“妥当,如何妥当?”

    吴欢道:“这得多亏了范同知,还有咱们上上下下同心协力,恩府放心,绝不会有任何的后患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兴冲冲的将事情说了一遍,道:“就在方才,学生已见照磨所方向火起,现在毁尸灭迹,大家又众口一词,即便是刑部尚书,也是恩府的门生故吏,其余三法司,无论是都察院还是大理寺,想来也不敢揭恩府您的短处。”

    “唯一可虑的,就是锦衣卫,不过……这也不必担心,锦衣卫不敢来宁国府的。他们若是敢来,教人知道,天下的读书人,还有满朝的翰林和御史,只怕都要闹起来,这些锦衣卫的鹰犬,呵……”

    “办的好,办的很好。”蹇义疲惫地道:“你们办事,真是滴水不漏。老夫都没有想到,事情竟然可以办得如此干脆利落。”

    吴欢带着几分难以掩盖的得意,乐呵呵地道:“恩府,这宁国府上上下下,为了护您的周全,也为了教天下人知道,您的仁政在宁国府……”

    蹇义道:“是护你们的周全吧。”

    吴欢连忙道:“学生粉身碎骨不足惜,可学生所虑的是……有人借打击恩府您,来否定孔孟之道啊。”

    蹇义笑了笑,只是这笑显得惨澹:“可是姚公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此僧历来狠毒,不忠不义之人,有何可惜?”

    蹇义勐地看向吴欢。

    他觉得很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蹇义这一辈子,可谓是顺风顺水,一开始就在朝中作为待诏,十分清贵。朱元章也十分欣赏他,哪怕到了建文时期,遭遇了一些挫折,可建文皇帝维持优待读书人的局面,也依旧没有为难他,只是不似从前那样的看重了而已。

    他平步青云,久在庙堂,庙堂之中,做事讲究的是万事留一线,他所接触的人,无一不是达官贵人,即便是彼此反目,也依旧见面时恭谦有礼。

    他原本以为,天下就是这个样子的。

    可现在他方才知道,在有的地方,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。这些人下手之狠,手段之毒,底线之低,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
    更可怕的是,眼前的吴欢,他是振振有词地说出这些话的。

    蹇义甚至相信,他说出这番话是语出真诚,也就是……他的这个得意门生,其实是深信自己站在正义这一边。

    而要正义,只需将所有被害死的人,歪曲成乱臣贼子即可。

    反正文章操之在他们的手里,指鹿为马,颠倒黑白,千百年之后,他们依旧还是君子,是圣人。

    哪怕他们杀再多人,他们干了什么肮脏勾当,也不重要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”蹇义突然大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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