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零一十章:大功告成-《我的姐夫是太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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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顿了顿,想起了什么,便又道:“现在外间有许多的流言蜚语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流言蜚语?”朱棣挑眉,凝视着刘辨。

    刘辨迟疑地道:“说是……说是……都是这是上天的警示……”

    朱棣脸色变得可怕起来,冷冷道:“是吗?是说朕……乃是昏君吗?”

    “倒没有人敢妄言陛下……而是……而是说朝中出了奸臣……”刘辨小心翼翼地回答。

    此言一出,杨荣等人脸色也都微微一冷。

    很明显,这一句话隐含的信息量巨大。

    朱棣眼睛微微地眯成了一条缝隙,居然出奇的冷静下来。

    他平静地道:“噢,又是出了奸臣,怎么,还有人要清君侧?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刘辨吓得脸色煞白。

    当初朱棣靖难,打的就是清君侧的名义,说建文皇帝身边出现了奸臣,他提兵入京,就是代天讨伐奸佞。

    现在这一套把戏,在朱棣的面前,就好像东施效颦。

    朱棣淡淡道:“凡有敢言此事者,立即拿下!这种时候,还敢惹是生非的,也都统统拿了。”

    刘辨面带复杂之色,却还是道:“应天府只怕……”

    朱棣道:“应天府人手不足,那就让锦衣卫,让东厂去,不杀一些,如何收拾人心!”

    刘辨便吓得不敢作声了。

    朱棣此时的心情糟糕极了,直接一挥手:“其他人都告退,姚卿家和张卿留下。”

    众人只好纷纷告退。

    只有姚广孝和张安世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朱棣的脸色倒是稍稍缓和了一点,便道:“现在这样的情况,该当如何是好?”

    他先看向姚广孝。

    姚广孝道:“陛下,该如何还是如何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朱棣道:“这是何意?”

    姚广孝道:“生老病死,乃是人之常理,谁也无法避免,历朝历代这么多的灾祸,不也延续迄今吗?”

    朱棣微微皱眉道:“朕在和你说数十上百万人性命的事,姚师傅口出此言,未免教人寒心。”

    姚广孝却平静地道:“陛下可知臣为何遁入空门吗?”

    朱棣道:“说罢。”

    姚广孝道:“即便是聪明如臣,也发现,这世上许多事,非是臣可以左右的,人终究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。所以有时候,人越聪明,想的越多,便越不痛快,唯有我佛,才可令臣稍得片刻的苟安。鼠疫既是非人力可以阻止,那么,无非就是像以往一样应对便是。”

    朱棣叹了口气,继而垂着头,不发一言。

    不过很快,他也无奈地笑了笑,却是看向张安世道:“张卿……”

    “臣在。”

    朱棣道:“朕思咐着,鞑靼人最近虽是老实了许多,可长久下去,终是心腹大患,伱对鞑靼人颇有办法,朕听闻,鞑靼人闻你大名便不禁要色变,不妨……你去镇守北平吧……”

    朱棣沉默了片刻,接着道:“朕的孙儿年纪也长了不少,是该让他见识一下,他虽是孩子,却不是寻常的孩童,将来祖宗的江山都要承担在他的身上。此番,让瞻基和你同去,你率模范营,镇北平一些日子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听罢,心里莫名的有着说不清的触动,想也不想的,就连忙摇头道:“这个时候,臣怕走不开。”

    朱棣抿了抿嘴,脸上顿时肃然了几分,道:“这是朕的旨意,你还敢抗旨不尊吗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这个时候是一点不想跟朱棣唱反调,不想增加朱棣的坏心情,可他知道,这个时候,他比谁都更该呆在这里。

    于是道:“陛下,非是臣要抗旨,只是……臣若是去了北平,只怕锦衣卫这边……也要人心浮动了。臣在,下头人还安心一些,可若是臣不在,便是群龙无首,再加上这鼠疫,若要维持京城的局面,只怕不易。要不……就让臣的三个兄弟,与皇孙一道去北平……”

    朱棣深看张安世一眼,显得有几分疲惫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,最后道:“明日召那三个小子入宫来见吧,叫他们做好出行的准备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从朱棣的文楼里告辞而出。

    张安世与姚广孝步行出宫。

    “张施主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当初你承诺的事,可还记得吧?”

    张安世见姚广孝难得的严肃,便道: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姚广孝道:“说是贫僧若是圆寂之后,便给贫僧烧一个又大又圆的……”

    张安世苦笑道:“这个时候,姚师傅还有心情开玩笑。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你从前说的话,是开玩笑的?”姚广孝脸色惨然。

    “不不不。”张安世连忙解释:“我的意思是……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姚广孝摇头道:“贫僧老了,若是染了鼠疫,十之八九,是活不了了。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心愿,哎……死且不怕,贫僧就担心……这一辈子的功德……它兑不成舍利啊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:“……”

    姚广孝定定地看着张安世,很是认真地道:“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你一定要谨记贫僧的嘱咐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微微一笑,道:“好好好,若是你死在我的前头,我一定照办,不只如此,还要给你的舍利,盖一座有三十层楼高的舍利塔,要建在山上,嗯……南京城附近最高的山峰上!”

    “如此一来,只要天气晴朗,人们抬头一看,便能见到姚师傅的舍利塔了,那舍利塔又长又粗,一定会令天下人都羡慕。”

    姚广孝也不禁笑了,挽着张安世的手道:“还是你有良心。”

    随即,姚广孝又道:“只是贫僧有些不明白,你为何拒绝去北平?”

    张安世叹了口气道:“我也不知道为啥,有些想去,可真想去的时候,又舍不得。这京城里头,虽是有许多人恨我,却也有许多人,无论是太平府的官吏,还是锦衣卫的校尉和千户、佥事,他们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押在我的身上,我若去了北平,他们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哎,这就是所谓的执念,可惜你这样的年轻,却不知留得青山在,不愁没柴烧的道理。”姚广孝摇摇头,为张安世惋惜。

    张安世道:“不过事情并没有这样糟糕,或许……真的有解决鼠疫的办法。”

    姚广孝道:“贫僧年轻时,也如你这般,总是觉得,天大的事,也总有办法去解决。可后来才慢慢明白,这世上有些事,只能听之任之,生亦何欢,死亦何苦……”

    张安世立即道:“姚师傅你竟是白莲教的余孽……这生亦何欢、死亦何苦……便与白莲教有关。”

    张安世对这话很耳熟,他记得上辈子电视剧里,明教就将这话挂在嘴边,当做口头禅,而明教乃是白莲教的变种,没想到姚广孝浓眉大眼……竟……

    姚广孝像看智障一般看着张安世,道:“生亦何欢、死亦何苦?白莲教?这难道不是庄子说的话吗?虽说贫僧拿道人的话,是有点愧对佛祖,可这与白莲教有何牵连?张施主是不是剿白莲教,剿得邪怔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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